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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V萬字更新 然後作者肝都沒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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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閃著銀光的奧特曼面具, 黎晏只覺自己身為社畜的職業素養在隱隱作痛。

可惡,她好想逃,可她卻逃不掉。

此刻坐在高腳凳上, 黎晏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六萬塊錢把自己賣給傻子丈夫沖喜的窮家女。

而新婚夜上傻子丈夫戴的那面奧特曼面具,則是壓垮她自尊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此,她只想說一句話——

拜托了, 工資能不能再多給點啊QAQ

言歸正傳。

終於,原書男主這位熊到不行的中二弟弟背著手站在臺上了。

除了那面炯炯有神的大眼奧特曼面具之外, 他還拿了兩把長柄的黑傘。

見到鏡頭向他照過來, 他便舉起其中一把黑傘利落的挽了個劍花, 最後對著鏡頭微微一拱手。

“吾輩奧特曼, 見過各位。”

“……”

看著一本正經說著怪話的傅洛河, 黎晏的心確實是崩潰的。

當她想起自己必須要和他在第二環節配對時,她心裏的崩潰便直接乘了個十次方。

救命, 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在剩下的七個女嘉賓裏脫穎而出啊。

按照熊孩子的角度思考,她應該投其所好?

那如果她在問答環節寫上一句“我也相信光”的話, 應該會被對方選上的吧?

並沒有給黎晏留出思考的時間,熊孩子傅洛河環顧了一下四周, 愉快的做出了“跳過自我介紹”的決定。

只見他撫摸著兩把長柄的黑傘, 最後彎下腰把其中一把放在地上,另一把則被他拿在了手上。

在全場懵逼的眼神下, 傅洛河舉著雨傘,挽了個劍花。

下一刻, 他大喝一聲“吼!”,繼而開始對空氣進行疾風驟雨般的輸出。

這動作,這姿勢,活像一個孤獨患者的自我拉扯。

黎晏:……

這熊孩子沒救了, 建議傅總砍號重來吧。

終於,在表演完了一段舞劍(?)之後,傅洛河對著一眾女嘉賓鞠了一躬。

“孰……敢與吾輩論劍?”

女嘉賓:不敢不敢。

“……”似乎沒想到這種回答,熊孩子楞了一下,強撐著哼了一聲,“膽怯!那若論劍即可與我一起前往下一回合呢?”

和你一起去第二環節喝茶聊天?

女嘉賓:不敢不敢。

黎晏:不敢不……

黎晏:……

哦,她必須敢。

誰讓當年她和鐘海簽下的協議裏面有“必須去第二環節看著他”的要求呢。

“……”可她真的不想完雨傘對刺的小學雞游戲。

深覺自己作繭自縛,黎晏悲痛的站起身子,在一眾驚奇的目光裏抹了把不存在的淚水。

“哦?姑娘要與吾輩論劍?”傅洛河眼前一亮,向她看過來,“不錯,你很好。”

“……”

不,我覺得我現在不是特別好。

黎晏深吸了口氣,離開座位開始往傅洛河站著的位置前面走。

兩人相距大概有一百米左右,這次的工資有六萬塊錢……

一步六百,一步六百……

這臉她丟的起,她丟的起,丟的起——

終於,最後的六百塊錢結束,她也就完全站在了傅洛河的對面。

男人的腦子留在了幼兒園,不過大概是為了彌補智商不足,他的身高倒是沒落下來。一米八多的樣子看著還挺有威懾感。

——至少站在他面前黎晏不敢直接給他一拳了。

當黎晏打量著傅洛河的時候,奧特曼頭套裏的傅洛河也在看著這位姑娘。

唔……黑色的樸實面具如同邪神的信物,顫抖的唇角是實力的證明,身板挺瘦的,不知道耐不耐打……

哦還有,她,沒帶奧特曼頭套,所以不是吾輩族人。

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相信光_(:з」∠)_

並不知道對面的特大號熊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麽,黎晏承受著對方的註視,並且默默催眠自己幹完這票就撈到六萬塊錢了。

所以再丟臉都要忍住。

嗯,一定要忍住。

……因為自己可能真的打不過他。

半響,兩人終於停止了互相打量。

傅洛河對黎晏點點頭,彎腰拿起了另一把黑色雨傘遞給黎晏,語氣格外昂揚:“假面論劍,我和姑娘也算是情投意合了,哈哈!”

“……”投你大爺。

我只想用你腦瓜子投個三分球。

等等,她什麽時候這麽暴躁了?

……原來面對熊孩子,自己的心理防線居然是這麽脆弱。

將嗓子眼裏的辱罵一一咽下,黎晏舉起手裏的雨傘,打算將這種小學雞對戰敷衍過去。

反正戴著面具,丟人也丟的不是自己。

黎霓,辛苦你了!

對面,看到黎晏做好準備,傅洛河滿意的點點頭。

下一刻,他後退了一步,手扶在了傘柄上。

“?”完全沒想到這個動作,黎晏懵了一下。

這啥?雨傘對刺起手式第一招嗎?

現場人也沒看懂。

但她們都是樂子人,看不懂也不妨礙繼續吃瓜看戲。

下一刻,在全場人員的註視裏,傅洛河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傘柄往外一抽。

“鋥——”

隨著金屬摩擦的聲音,黎晏眼睜睜的看著傅洛河從他手裏那把黑傘的傘柄裏硬生生抽出了一把長劍。

那長劍質感顯然不俗,鋥光瓦亮的,差點把現場的一眾人士眼睛都晃瞎了。

節目組:!!!

女嘉賓:!!!

站在大寶劍對面的黎晏:!!!!!!!

靠啊,鐘海可沒說過對方有暴力傾向啊!

認真的嗎?當個幼教還要玩命嗎?!

下一刻,在加速跳動的心跳聲中,黎晏盯著手握寶劍的傅洛河,只見他慢慢擡起了頭。

那一瞬間,他的目光透過奧特曼的頭套,直直地射向了黎晏。

“……”

達咩,不要看我。

黎晏戰術性撤退了一步,心裏瘋狂辱罵著消息不準的鐘海。

去tm的仗劍走天涯被安檢攔下來了!

攔下來的話這劍又是哪來的!

然而此時搞什麽馬後炮都為時已晚了。

在全場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傅洛河已經丟掉了傘狀的劍鞘,把鋥光瓦亮的長劍握在手中。

“姑娘,你來。”

“……”

來你大爺。

不愧是熊孩子,什麽情況下都讓她忽略危機的情況罵出聲來。

然而罵完後看著自己這邊的那把黑色雨傘,黎晏只覺自己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這怎麽不抖啊,自己手上可是有一把很可能開過刃的劍啊!

這一不小心刺到誰了,豈不是牢底坐穿的命啊!

“那啥,六號男嘉賓,”黎晏放下雨傘,扯著笑試圖和對方進行交流,“你想論劍我可以理解,我們換個方式,打個仙俠網游唄,或者象棋,飛行棋?”

傅洛河搖了搖頭:“多說無益,姑娘,拔劍吧。”

黎晏:……

這家夥中二病起來聽不懂人話嗎?

傅洛河固執的看著她:“快點,論劍,然後第二回 合。”

“。”懂了,熊的孩子,聽不懂人話也可以理解。

黎晏:我逐漸理解一切.pg

對面還在催促著,黎晏低頭,看著自己瘦削的手裏那把黑色的雨傘。

在這一刻,黎晏感覺眼前的場景滑稽的像是一部無聲喜劇。

——除了這部喜劇也許會死人。

不過死人的無聲喜劇,聽起來還有點黑色幽默。

——如果死的這個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大概就像是“考試題越難,想到的歌詞越多”一樣。

情況越危急,黎晏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就越想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下一刻,黎晏擡起頭,透過燈光看到了對方身後慢慢聚集的安保隊。

此時此刻,黎晏悲哀的發現:看到安保隊手上警棍的那一刻,她的想法居然是——

如果傅洛河這家夥受傷的話,那鐘海是不是要扣她工資。

腐蝕人的心靈,漠化人的自保意識。

萬惡的資本主義。

雖然擔心著扣工資,黎晏也很快反應過來了。

推己及人,同樣都是傅氏底下的打工人,她擔心被扣錢,節目組難道不怕嗎?

依著傅氏小公子的身份,節目組肯定不能傷到他。

再加上他現在手上有武器,這也無形之中會讓安保隊束手束腳。

——這個時候,她就應該發揮作用了。

思考著戰略方針,黎晏感覺自己仿佛在玩網游。

她是個負責吸引註意力的正面坦克,安保隊就像是隱身狀態的刺客。

而在場上張牙舞爪的傅洛河,自然就是最大BOSS。

這麽一看,打工人(她和節目組)練手對陣資本家(熊孩子),這冥冥之中和馬哲思想竟然融合了起來。

是的,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

被社會主義的光輝籠罩著,黎晏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洋溢著革命者的大義凜然。

她慷慨激昂,她豪情萬丈,她舍生取義——

她放棄掙紮了。

面對著對面手裏那把白花花的寶劍,看著那猶豫不前的安保隊,黎晏嘆了口氣,把劍從自己手裏的那把黑傘中抽了出來。

劍入手冰冰涼涼的,仿佛一顆認命的心。

“很好。”M78星雲最大反派洛河奧特曼對她的行為表達了讚賞。

他點了點頭,後拉著劍做出了突刺的起手式。

“姑娘,動手吧!”

人命攸關,全場的議論聲驟然消失。

在場的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

此刻,無人說話,全場安靜的落針可聞。

黎晏慢慢提起劍——

突然!

黎晏舉起手打了個暫停符號。

“等等!”

傅洛河收回起手式,直起腰歪頭看著黎晏:“何事?”

“不行,就這麽開打也太粗魯了,”黎晏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回答,“古代文人論劍之前都會互相鞠躬以表尊敬的,咱現在這樣直接開打也太有損體面了。”

“身為素質教育受益者,我覺得我們應該向文人先祖們學習,你說呢?”

傅洛河握著劍仔細想想,點頭答應了:“可,那先鞠躬再論劍,也不失為文武結合。”

全場觀眾:……

這倆人怎麽回事,命都沒了還在這搞這些花裏胡哨的。

“那數三二一我們一起鞠躬,怎麽樣?”忽視了周圍的議論,黎晏提議。

“可。”傅洛河格外高貴冷艷。

“那好。”面具下,黎晏的嘴角輕輕勾了下。

“三……”

“二……”

“一……”

“鞠——躬——”

說時遲那時快,在傅洛河彎腰鞠躬的那一刻,黎晏往前快走一步!

下一刻,她伸手快如疾風,直接把傅洛河那顆低下來的腦瓜子往下狠狠一摁!

“咣!”

是腦袋與地面親切接觸的聲音。

與此同時,身後的安保隊一擁而上,把被撞的懵圈的傅洛河三下五除二制住了。

“你不……”講武德!

傅洛河還想說點什麽,但嘴已經被安保人員捂住了。

被拎的全身騰空而起,他只能像個鹹魚一樣撲棱著,最後被壓制在了地上。

對面,看著危機解除,黎晏松了口氣。

害,真是年輕人,對手說啥就是啥。

有些老同志就是不講武德。

熊孩子啊,還是練練吧。

周圍的嘉賓和節目組見證了剛才的一幕,只覺絲血反殺的場景又驚險又刺激,當下劈裏啪啦鼓掌叫好了起來。

——當然,除了驚險刺激,剛才奧特曼被摁在地上的場景也很好笑就是了(

……

歡呼四起,周圍安保隊人來人往。

在這樣的場景下,最大受害人黎晏如今卻並沒有那麽開心。

因為她在剛才被安保隊通知——

那兩把看起來很尊貴的開刃利劍,其實都tm是可以收縮的魔術道具。

黎晏:。

這中二期的熊孩子……

我特麽……

硬了,拳頭真的硬了。

前來通知時,虛驚一場的安保隊長也格外迷惑:“你說這熊娃搗鼓這一出是要幹啥呢?”

“。”黎晏沈默。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

天知道,看到寶劍出鞘的那一刻,她連自己的墓志銘寫啥都想好了。

【殺……殺了我、我的兇、兇手……是……】

怎麽樣,是不是戛然而止,令人抓肝撓肺求之不得?

不過可惜沒用上。

話說回來。

為了安撫浮動的人心,節目組把魔術劍的事情都公布給了在場嘉賓。

自從知道了這事之後,剛才的驚險刺激都變得有點啼笑皆非了。

不過熊孩子不愧是熊孩子,餘威猶在,全場嘉賓依舊人心惶惶。

看著大家狀態不好,節目組大手一揮,便決定中場休息一下。

黎晏作為首當其沖的受災群眾自然被安排了最好的休息間,就連水果都不限量供應。

經過一場生死劫難,她確實也餓的不行。

當下她自然也不客氣,一口一個草莓全當吃自助了。

結果吃著吃著,休息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黎晏應聲擡頭,然後看著門口的人挑了挑眉。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期的流動嘉賓魏殊。

他的樣子和在臺上的時候不太一樣。

脫下了西裝外套,露出裏面的淺黃色毛衣。

這樣的小改變讓他整個人慵懶而又愜意。

見黎晏註意到他,魏殊從門後走出來,露出了端著水果的兩只手。

“你好,”他笑著調侃,“我是節目組的服務員。”

“……”還能笑得出來?

看著那張笑著的帥臉,黎晏回憶起了對方擰不開礦泉水瓶子後落荒而逃的場面。

怎麽,這是沒發現她和黎晏是同一個人?

魏殊確實沒發現。

他平時在圈內人緣廣,最近檔期也滿,見的人自然多,當下楞是沒認出黎晏。

——所以自然,他也沒發現自己曾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吃過憋。

抱著第一次初見留下好印象的想法,他忽視了對方的沈默,自來熟地端著水果走進休息室。

借著動作,他順便打量了一下沙發上那位紅桃五的整體造型。

面具下露出的下頜線很好看,身材也很好,應該是個美人。

但同時她穿著一身黑,沈默寡言……

大概是害羞了?

黎晏:。

我害羞個仙人板板。

這邊,魏殊一邊放著水果盤一邊大膽推理:容易害羞和沈默,說明應該是個比較自卑的人。

這種人應該比較好控制,所以可以當他的下個目標。

呵,來這節目還真是有意外之喜。

內心腦補了一大出戲,魏殊臉上的表情更加溫柔:“紅桃五小姐,水果放哪?”

根據放水果的位置,他可以順便坐到她的身邊。

拉近距離之後,不太被搭訕的女孩子就會亂了陣腳,到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著魏殊的眼神,黎晏覺得她已經把對方的套路摸得門清了。

自助餐太過於美好,實在不想被這種人破壞掉。

黎晏咽下一口草莓,回答魏殊的問題:“盤子放左上角,你人出去就行。”

“?”盯著對方面具下不斷咀嚼的漂亮唇形,魏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半響,他幹巴巴的笑了一聲:“紅桃五小姐還挺幽默的,哈哈。”

黎晏:?誰和你搞幽默呢

這人怎麽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為了讓他放棄幻想,黎晏擦了擦手接過水果盤,繼而指指門口:“謝謝,麻煩出去的時候關一下門。”

逐客令如此明顯了,魏殊實在無法欺騙自己了。

在如此尷尬的氛圍中,他突然恍然大悟起來。

“大概我是大眾臉,哈哈,竟然讓你都沒認出來,”他自顧自的說著,笑著整理了一下毛衣,“自我介紹一下,魏殊,本期的流動嘉賓。”

黎晏:……

出現了,除了傅洛河之外第二個聽不懂人話的人出現了。

對方格外自信,黎晏只得無奈的重覆了一遍:“好的魏先生,出去的時候麻煩關一下門。”

最近需要的妖魔鬼怪是真的多……等閑下來去山上拜個佛什麽的算了。

聽到這句答覆,魏殊臉上的笑容停滯了。

他沈默的註視著黎晏那張臉,突然表情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感受到眼神的變化,黎晏猜測對方已經認出她來了。

不過也無妨了。

先不說黎霓的馬甲還套著呢,節目也很快結束了。

這段時間,傅洛河那熊孩子應該鬧不出別的幺蛾子吧?

魏殊確實認出黎晏來了。

一連三次吃癟,這種經歷讓他回憶起了前段時間有點相似的不愉事跡。

猶記那好像是個接待員

……還是個女鬼來著?

思及此,連帶著的回憶紛紛湧上心頭。

魏殊擡起頭,看著黎晏福至心靈。

這人的聲音,不就和那接待員一模一樣嗎!

該死,又是她。

一次兩次,全都因為這一個人吃癟,真是邪了門了!

難道這女人天生就克他?

……

克不克她不知道,黎晏只覺得對方很煩人就是了。

對於黎晏來說,魏殊就像個蚊子,嗡嗡亂飛著圍著她打轉,把“我對你別有所圖”表達在每一句話裏了。

關鍵還特煩人,趕都趕不走。

而黎晏她這個人,就是個移動的電蚊拍。

夏天的蚊子來一只死一只,來一雙死一雙。

這麽一想,也許自己確實是克他的。

話說回來,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魏殊關上門,而後湊近了黎晏:“請問,是黎小姐嗎?”

“嗯。”黎晏點頭,拿起一盒荔枝。

下一刻,陰影靠近。

她擡頭,發現魏殊已經離她很近了。

背光之下,褪去了偽裝的溫和,對方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可怖了。

只見他俯視著黎晏,不帶感情的扯了扯嘴角:“黎小姐,好久不見。”

“。”

思考了一下,黎晏覺得還是套著馬甲比較好。

於是她後退出魏殊的陰影範圍,叉著腰靠在沙發上:“你說啥呢,我之前沒見過你。”

“你、沒、見、過、我?”

魏殊一字一頓的重覆著。

黎晏:……

好煩啊,我給你買個新華字典行不行!

“是啊,沒見過你。”

“原來黎小姐之前沒見過我啊,”魏殊低低的笑了一下。

突然,他舉起手,就這麽直直的往黎晏的方向伸過來。

那瞬間,仿佛電影的慢放動作,黎晏看到他的手一點點褪去膚色,直至青白。

那樣子,竟完全不似人類。

下一刻,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休息室的大門便被一腳剁開了。

兩人一起擡起頭,只見帶著奧特曼面具的大男孩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外。

見到兩人的視線,他作了個揖:“打擾兩位了,吾輩……過來和這位姑娘道歉。”

並沒關註熊孩子,黎晏回頭看向魏殊。

他的手……

是正常的成年男人樣子。

難道是看錯了嗎?黎晏轉回頭,心裏有點狐疑。

屋裏燈光是暖黃色,她再怎麽恍惚也不會看成青白色才對。

那就是沒有看錯了,可……

正當她思索的時候,魏殊已經回覆了平日的狀態,當下親近的笑著調侃:“是這位俠客啊,怎麽,打贏安保部了嗎?”

傅洛河:。

黎晏:。

黎晏與傅洛河視線相交,眉目傳情:

【黎晏:他問你,你快回他】

【傅洛河:吾輩不願,姑娘是家裏派來的,姑娘請去】

【黎晏:我不,加錢】

【傅洛河:咳,吾輩仗劍離家,現在囊中羞澀】

【黎晏:沒錢你說你*呢】

【傅洛河:……】

兩人眉來眼去,打的有來有回。

而魏殊問出一句話之後,就這麽被晾在了原地。

自知不受歡迎,他又不好發作,最後臉上掛著笑自言自語了些什麽,便找了個理由匆匆離場。

走之前,他還不忘帶上門。

現在屋子裏只有傅洛河和黎晏兩個人了。

兩人沈默半天,黎晏搶到了率先的話語權:“這麽急,你怎麽從安保隊跑來了?”

“破邪劍感覺有人命懸一線,吾輩便順著劍趕來,沒想到居然是姑娘你。”

“。”又開始了。

黎晏無奈的嘆了口氣,明智的決定換個話題:“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是的,姑娘是家裏派來的吧。”

“嗯。”

得,果然知道了。黎晏釋然。

其實從走到臺上的時候,黎晏就猜測自己已經暴露了。

原因無他。

這麽慣著熊孩子的,除了熊孩子的家裏人,還能有誰呢?

——只有給熊孩子家打工的倒黴蛋了。

既然暴露了,黎晏也懶得再裝下去,當下直接把傅洛河晾在一邊,豁達的扭頭開始吃水果。

結果沒過幾秒鐘,傅洛河便猶豫著道:“x……”

“咋了?”黎晏擡頭看著傅洛河。

“……沒事。”

三秒鐘後,傅洛河又道:“x……”

“咋?”黎晏擡頭。

“……沒事。”

再三秒鐘,傅洛河:“x……”

“?”

“……沒事。”

黎晏:。

對不起,她忘了。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

不管之前交流的多麽順暢,他都能在下一刻把她氣的拳頭邦硬。

重新鞏固了心裏防線,黎晏安靜的開始幹飯。

這次,無論傅洛河發出什麽樣的動靜她都不理不睬。

終於,發現自己無法引起黎晏的註意,傅洛河在沙發上扭來扭去,最後還是對她清清嗓子。

“咳,”傅洛河作了個揖,“吾輩聽聞姑娘你替吾輩說了些好話,吾輩才能在安保手下走出來……總之,給姑娘添麻煩了,謝謝。”

豈止是添麻煩了。

回憶起臺上的種種,黎晏嘆了口氣,避重就輕的回答:“下次少在公眾場合弄這些刀劍棍棒哈。”

“遇到我還行,要是脾氣不好的,明年你墳頭草估計都幾丈高了。”

然而熊孩子的思路就是異於常人。

“姑娘說的是開場的舞劍嗎?”傅洛河天真發問道,“姑娘不喜歡嗎,那是吾輩準備給大家的才藝展示啊。”

“……”

謝謝,這不叫才藝展示。

這叫武力恐嚇。

回憶著那幅《揮傘奧特曼》圖,黎晏只覺嘆為觀止。

大戶人家的腦回路果然難懂,連熊孩子都比起一般的更加傻逼一點。

吶,這樣的熊孩子,如果打一頓的話,想必哭的也更厲害吧。

傅洛河:_(:з」∠)_

不知道為什麽,吾輩突然想打噴嚏了呢。

看著那張單純無辜的大眼奧特曼面具,黎晏只覺殺心漸起,最後只得埋頭苦吃以凈化心靈。

傅洛河坐在一邊自娛自樂了半響,突然又張嘴想要說話。

黎晏眼疾手快塞了個草莓過去,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經過今天的歷練,她發現這熊孩子幹啥啥不行,一張小嘴叭叭的就是氣人。

少說幾句吧,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傅洛河叼著草莓想說又不能說,梗了半天才咽下去。

下一刻,剛又想說話,他嘴裏便又被黎晏塞了個西紅柿。

傅洛河:……

等等,吾輩wosknrnsia……QAQ

看著含糊不清滿地亂跑的傅洛河,黎晏一敲他腦瓜,開始耐心的教導起來:“我給你說啊,這些食物水果都是爺爺奶奶們種出來的,要做個乖孩子,就把這些好好吃下去。”

那低低訴說的聲音格外溫柔,那撫摸水果的手格外柔軟,就好像一個年輕的老師,對膝邊的孩子們講述過去的故事。

傅洛河:呆滯.pg

這是真的把他當小孩子了教嗎?

“你猜猜呢?”黎晏瞅了他一眼。

其實她一直對小孩子抱有一種莫名的心態。

倒也不是厭惡或者是恐懼,只是單純的覺得神奇。

小孩子們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比如“地鐵可不可以通向月亮”,又或者是“銀行裏有沒有寶藏”。

而黎晏不一樣。

她是個無趣的大人。

看到地鐵,她只能想到格外擁擠的早晚高峰和周末加班……

——還有自己前幾天下了地鐵後發現被人咬了一口的煎餅果子。

而看到銀行?

好的,銀行裏確實是有寶藏的。

——嗯,如果你能打的過那群拿著槍的人民警察叔叔的話。

總歸來說,小孩子想象力豐富一點總是好的。

但和“小孩子”僅有一字之差的“熊孩子”……

抱歉,黎晏實在沒法給什麽好臉色。

所以說了這麽老多,黎晏的中心思想其實只有一個——

閉嘴吧傅洛河,這麽多水果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傅洛河:。

我被黎晏扼住了咽喉,但她絕對不能使我屈服!

於是在黎晏接連不斷的投餵當中,傅洛河發動渾身解數在整個休息室跑來跑去,最終打了個時間差獲得了短暫的發言機會。

在下面那口香蕉即將到來的時候,傅洛河以飛快的語速說道:“除了幫吾輩解圍之外吾輩還要謝謝姑娘你在臺上願意下來和我一起吾輩知道這些行為不太好所以一直心懷愧疚剛才一直想說姑娘你卻不讓我說現在好不容易說了我一定要說總之……謝謝姑娘。”

那段話語速快的和地下八英裏比賽似的,黎晏腦瓜子被念叨的發懵,前面一大段硬是一個字也沒清。

當下傅洛河眨巴著眼睛真誠的看著她,黎晏只能根據最後四個字猜測著回覆道:“不用謝謝我,你還是多謝謝付錢的鐘海吧。”

“自然,”被水果撐得飽飽的,傅洛河點頭應下,“鐘叔為吾輩不辭辛勞,吾輩自然領情。”

等等,居然意想不到的乖起來了?

黎晏發現了盲點,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那你之後就別惹麻煩了,咱順順利利度過今天不好嗎?”

傅洛河:……

黎晏:????

等等,你怎麽不說話了。

在黎晏逐漸崩潰的眼神中,傅洛河清清嗓子,文縐縐道:“古人有雲,人算不如天算,吾輩行俠仗義,路遇不平拔刀……”

“說人話。”

“吾輩……咳,吾輩不能保證今天順利進行。”

黎晏:。

動了,殺心動了。

看著乖巧姿勢坐在沙發上的傅洛河,她只覺這家夥絕對還沒搞完事。

深吸一口氣,黎晏笑盈盈的湊上前:“那既然還會出事,你和我說說你還有啥計劃唄。一會你打算幹啥,屠殺節目組?”

傅洛河透過奧特曼頭套註視了她一眼,最後默默地、相當自覺的往自己嘴裏塞了個草莓。

“……”

太陽穴跳的厲害,這一刻,黎晏只覺大事不妙。

傅洛河現在乖成這樣……

那一會發生的事情究竟要可怕到什麽程度啊?!

跑路的心蠢蠢欲動.pg

結果路是沒跑成,黎晏費盡心機的翹著傅洛河的話,對方則一言不發一個勁的給自己塞水果。

在這樣的雙重折磨當中,門被人推開了。

走進來的人帶著黑色的貓貓面具,一進門就直接問候:“黎霓你還好吧,我給你說,六號男嘉賓那個傻逼——”

下一刻,在六號男嘉賓·傻逼·傅洛河的目光下,許婧婧的聲音戛然而止。

黎晏扶額,停止了對傅洛河的盤問。

很好,場面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了。

“啊哈哈,”許婧婧幹巴巴的笑了幾聲,“六號你也在這裏啊。”

“……”傅洛河註視著許婧婧,那奧特曼面具上的銀灰色眼睛似乎都寫滿了控訴。

然而許婧婧並沒有get到他的意思。

看著六號嘉賓那張臉,回憶起她在臺上的所作所為,許婧婧合理懷疑:下一刻他就要扔給她一把黑傘。

姑娘,你要和吾輩論劍嗎.pg

許婧婧:嚶QAQ

“……”

看著許婧婧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坐在不遠處的黎晏福至心靈,瞬間讀懂了對方內心深處的掙紮。

於是她溫和的沖著許婧婧笑了笑。

“拜拜,麻煩走的時候關一下門。”

許婧婧:……

這個黎霓,真是和她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都好煩人啊!!

不過仔細一看確實很像,下巴啦聲音啦基本都是一模一樣,難道……

不對。

黎晏喜歡嗑瓜子,而這個黎霓……

很明顯是個水果控!

什麽嘛,原來真的是姐妹。

不過這麽看來,這家人的外貌基因真強大。

完成了自己心裏的自圓其說,許婧婧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

既然不是黎晏本人,那就很簡單了。

抱著禍不及親的想法,許婧婧權當黎晏這個姐姐是情商低。

於是她非常友好的對黎晏道了別,順便暧昧的看了一眼黎晏和傅洛河。

——顯然,她把“這倆人在一個屋子”理解成了“感情升溫”“談婚論嫁”或者別的什麽東西。

絲毫沒有想到是“監護人焦頭爛額地詢問在幼兒園辦了壞事的熊孩子”這樣極具童趣(?)的畫面呢。

覺得需要留給這兩個人空間,許婧婧並沒有進一步打探“黎晏她姐”和“傻逼六號男嘉賓”之間錯綜覆雜的關系,反而自願退出,走前還不忘乖巧的帶上了門。

然而又自行腦補了一堆東西的許婧婧並不知道,這倆人的關系其實根本不是什麽敏感問題。

如果許婧婧問,黎晏一定會告訴她——

是資本家和被壓榨的工農階級的關系,傅洛河是資本家。

如果許婧婧問,傅洛河一定會告訴他——

是商隊和鏢局的關系,黎晏是鏢局。

但許婧婧誰都沒問。

她只捫心自問。

所以“黎晏她姐和一個中二大傻逼在搞對象”的消息,她將會信以為真好長一段時間了。

……

許婧婧走了,但這對留在屋裏兩人的形同水火的關系沒有什麽影響。

接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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